關懷探訪的癌友是罹患大腸癌的益偉,和他認識也是在賽斯講堂的癌症團療
他是一位66歲外表英挺的男士
內斂不善表達但是學習的態度無人能及
,對於 許醫師的提點他總是埋頭勤寫筆記,後來團療的延伸課開始舉辦,他也是第一個報名,從不主動提問或分享,外表碩壯的他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安靜得像個隱形人一樣;每當 許 醫師問及關於他的近況,他總是露出靦腆的笑容並以簡短客套的表達來回應,為了能夠更了解他的情形, 許 醫師會邀請坐在外圈陪伴他一起來上課的女兒發言。我在他們身上看見了傳統保守的父與女,不知他們壓抑了多少對彼此的愛與擔憂….等等種種感受。

 

兩個多月前益偉參加樂活東北角一日遊,我們發現他的下肢有水腫的現象,從那時候開始,每見一次都察覺他的體重一次一次在滑落,我看在眼裡心裡也跟著著急起來,他卻仍然維持著紳士般的從容,同一時間陪伴著父親來上課的女兒透過我的部落格向我們求助,我建議他尋求同是延伸課帶領人冠 林 老師做深度的陪談,我的考量是,益偉最大的不安主要卡在於和罹患肺腺癌的兒子之間的溝通與表達,而冠 林 老師的性別和年齡和他的兒子較接近。

 

談了幾次後,終於稍稍打開益偉自我壓抑的心防,談不上老淚縱橫卻也顯現出他感性的那一面,他開始動腦筋思考要如何藉由行動來連結一家人的情感,他必須主動的創造機會安排行程。武陵農場的環境和好空氣是他的選擇,他邀請太太、兒子和三個女兒一起同行,一趟行程走下來,消耗了不少體力,腳的水腫和體重都沒有正面的反應,益偉並沒有放棄,他繼續安排第二個行程,地點是賽斯村;賽斯村回來後益偉進了醫院!我再次收到女兒求助的留言

 

春秀你好

因為我沒有和爸爸住在一起,所有爸爸的情況其實我沒有親眼看到,都是我每天和我妹妹通電話得知他的狀況。

我妹妹每天會很努力得和他聊天,進而從中去推測爸爸的想法。

 

我爸爸感覺上意志非常消沈,因為水腫吃不下飯,體力一天比一天差,精神也很不好。

我的家人上星期去了一趟賽斯村,也和陳主任談了一下,陳主任一看就覺得我們是一個很奇怪的家庭,沒有互動,沒有溝通,我爸爸心裡怎麼想我不清楚,因為問他也沒有什麼回應,倒是我妹妹被陳主任“轟”得有點招架不住,或許是因為她涉略賽斯不深,所以我大略得說了一下潛意識及自我意識得關係,她才比較接受。

 

其實我們很想讓他住在賽斯村一陣子,讓他遠離現在住的地方,但又很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住在花蓮而沒有親人在身旁。

對了!可以請你安排癌友關懷小組來看看我爸爸嗎?還是我需要向誰申請?

有認識的人和他說說話、打打氣心情應該會比較好一點。

謝謝春秀

 

昨天,關懷小組一行三人佩慈、冠林和我,下午2點我們在榮總的長青樓病房見到了益偉、小女兒 和他的 太太,陷入半昏睡狀態的益偉還喊得出我們的名字,英挺的身影不再,因著鼻胃管的關係,他口齒顯得異常不清楚,乎睡乎醒的情形下,他努力的說「自我意識知道要做甚麼,可是身體已經不受支配了」!我們問他,他的自我意識還想做甚麼?「想要一家人坐到身旁來溝通,想聽兒子說話,想知道兒子心裡在想甚麼」益偉很吃力的說著。好不容易說完一段話,他又睡了過去。

 

照顧他的小女兒很疑惑的說,爸爸並不清楚自己在說甚麼,可能是在用我們的語言對我們說著客套話。

我並沒有回答女兒假設性的話語,而和她聊起了兩次與家人旅遊互動的情況以及爸爸的心情如何?這才明白為何益偉兩次旅遊後身體會如此急速下滑。從小女兒口中得知,爸爸在旅遊途中並不開心,因為哥哥和二姐雖然參與行程,但是手中的iphone始終不離手,和爸爸之間幾乎沒有心的交集。我轉而關心小女兒的感受,並肯定他對爸爸無微不至的照顧,我把她的大姊前幾天寫給我的Email說給她聽,信裡她對我說

「春秀,我好害怕,而且也覺得很對不起我的小妹,這一次,我選擇逃避,

把這個如此沈重的重擔丟給我妹妹去擔,我好愧疚哦!

 

我也覺得好無力哦,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我爸爸去相信身體是有自我療癒的能力,

我相信他的心裡一定是謹記這醫生說如果膽的問題不解決,不繼續回去打化療的話,將來就沒救了。

怎麼辦?

 

聽完我的轉達,我看見小女兒眼眶裡轉動的淚水。

 

探訪益偉的過程,我把焦點擺在自我學習及累積探訪的經驗,有一小部份是對益偉表示敬佩,對他努力向上提升的心、對於他對家人的愛表示敬佩。

 

最後要分享我寫給益偉大女兒信的內容

「我可以感受到妳的自責和害怕,這段時間妳陪伴著父親接觸賽斯心法,而妳其他的家人一直都沒有接觸,想必妳背負著稱為“結果”的那個壓力。

學習和體會是很個人性的東西,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。

 

妳父親一定能夠感受到妳願意花時間陪伴他來上課的心,之於妳父親妳已經盡力了,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他感受他自己的感受。現在大家能做的還是和先前我們一直強調的都一樣,那就是表達...因為生命即表達,表達到最後那一刻!

 

妳爸爸一輩子為了生存而努力,他活在理所當然的適者生存的哲學觀裡,這個哲學觀讓他受盡了打擊和挫折,末了他還要為孩子的未來擔憂。無力感、挫折感和很深很深的恐懼!他的恐懼有多大期待就有多深,期待越深愛就越大。

 

現在他幾乎要放棄了,因為他覺得自己再也無力改變。

任何人都幫不了他,除非他真的能夠理解到每個人選擇和決定自己的人生,他願意回來相信他所愛的人都有能力照顧好他們自己(用他們自己的方式)

 

碧芬,去說出妳的自責和愧疚,並且是去對妳的家人說,至少是去和妹妹說。利用這個機會去帶動家人表達感受,你們這一家人每個成員都以壓抑感受的方式在互相面對;現在這樣就是你爸爸創造出來要讓能量流動起來的結果,他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現愛,碧芬能感受到嗎。每個人表達的方式很奇怪吧!可是我們得學會並接受且尊重每一個人的獨特性。

 

加油喔,記得要肯定自己,妳已經盡力了。」

 

春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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